明月初升的时候,贾赦和贾政带了应节的吃食,去了梨香院,陪贾母过节。
贾母见了贾赦过来,气得撇了茶盏就砸。
“母亲要是气恼,那儿子就等您消气以后再来。
不过二弟这几日就搬出去了,儿子劝母亲,我们娘母子三人,好好一起过个节,说说话吧。”
“老二,”
贾母看向贾政。
“我库里的东西都给宝玉。”
贾母恶狠狠地说。
“母亲,张氏的嫁妆也收在您的库里,那些东西该是琏儿的。”
贾母噎住。
“以后二弟就是贾府旁支了,您的祭祀,还想不想靠琏儿和他的子孙了?”
贾母就拉着贾政的手哭起来,“老二,老二,你尚在这里呢,你看你大哥就对我这样。”
“母亲,唉,您忘记您是我们兄弟的杀父仇人了。”
“老大,你当我愿意吗?我是为了谁?还不是为了荣国府不被你拖累了。
瑚儿那么乖巧,你当我舍得吗?不心疼吗?不后悔吗?要怪,就怪你自己,先太子都被废了,张家阖家被关进大牢,偏你还四处找人,想营救张家。
你想过荣国府被牵连进去,会怎样吗?”
“母亲,姻亲守望相助,是应有之义。
张家有事儿,我们躲了;以后贾家有事儿,可还有亲戚伸手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大哥,你又气到母亲了,少说几句吧。
为人子女,当以孝顺为先。
母亲,亲戚是该守望相助的。”
贾政一本正经,义正词严。
贾母看着贾政,只觉得满身心深深的无力。
林海读书就能读出个圆滑,自己这儿子怎么读的书,读成这样板正的性子了呢。
“唉,母亲,您三个儿女,张家垮了,少了一门姻亲助力。
王子腾官途坦荡顺意,这些年,没有拉拔二弟一点儿。
林家呢,还因为敏儿的事儿又结仇了。
母亲,咱家的子孙后代,父亲和您都不想儿孙们,再去过刀头舐血的日子了。
珠儿那般用功读书,累垮了身子,也没读出什么名堂。
可琏儿在你跟前长大,从小到大,您知道的,才认真读过几天书?跟了林如海大半年,今年一路顺畅地得了秀才。
咱们府,儿孙要从读书出息,还得靠林如海啊。
母亲,那害了妹妹的人,您就别护着了吧。”
贾赦这一番话,说到了贾府为子孙打算的深处,贾母想起贾代善将女儿许给林海时候说的话,“这以后的天下啊,都是文人说了算的了。
咱们荣国府要是几代人都把着军权,怕是最后会成了皇家的眼中钉,儿孙连个善终都难。
所以啊,这做领兵的将军,也就到我这一代了。
不想爵位一代代递减到最后,成了平民,就得和林家一样,走科举出身的清贵路子。
瑚儿、珠儿天资都很好,瑚儿有张家依靠,以后读书、考学、出仕,自有张家帮着。
珠儿就可以靠林如海这个探花。
瑚儿、珠儿这一代,读书有人指导、能考上进士了,再下一代,我们府就彻底转成文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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